第5章 女邪物
夜深人靜,陳府。
陳雲彥待在臥房內,趴在窗台,透過琉璃窗,仰望璀璨的星空。
這是上一輩子,無法觀賞到的美景。
以至於穿越而來一十二載,每每遙望晴朗如洗的星夜,陳雲彥依然會心情愉悅。
這種美麗,是曾經鱗次櫛比的鋼鐵城市,永遠無法比擬的神聖,純淨的冇有一絲汙染。
不用燈光,明月與群星,就足夠將黑夜洗滌成皎潔。
窗外的螢火蟲,飄舞在內院中,清風搖曳竹影,蟲螢星月交映,有著別緻的美。
但外景再美,這個世界的大部分凡人,修為不夠的修者,從來冇有夜遊過大街…也許一輩子都觀賞不了外邊的夜景。
這是規則…篤篤篤。
陳雲彥的房門被輕輕敲響,在這寧靜的黑夜中,顯得格外醒耳。
但他卻旁若無物,繼續賞月觀星。
同時思考著如何幫刃叔修複殘魂,他現在太虛弱了,今日立誓之後,便一首陷入了沉睡的狀態。
篤篤篤!
房門再度被敲響,比先才更急促了一些。
陳雲彥坐在窗前,僅是瞥了一眼房門,依舊不做理會。
房門終於不響了。
經過短暫的沉寂過後,一陣強烈的撞門聲猛然傳來。
砰砰砰砰!
房門被撞的向內拱起,但始終保持著嚴絲合縫的連接,彷彿有一股力量在護著大門。
下一秒,撞門聲戛然而止!
窗外,乍然出現一張慘白的麵孔,一張陰森的毫無血色的麵孔。
她瞪發白的死魚眼,透過琉璃,空洞般凝視著屋內,猝然暴怒:“為什麼不開門!
給我開門啊啊啊!”
陳雲彥老神在在的撐著腦袋,與外麵的女邪物對視,絲毫不慌。
“大姐你不累嗎,最近每晚都來找我,不能換一個其他的良家婦男嗎,京城又不隻有我一個吳彥祖。”
我堂弟不就長得細皮嫩肉,皮相俊俏嗎,考慮一下。
女邪物變臉,從猙獰轉為一副略顯瘮人的笑容,道:“彥兒,你在胡說什麼啊,我是孃親呀,快開門讓孃親進屋。”
皎潔的月光照在女邪物的臉頰上,讓她明媚了幾分,笑容也不那麼陰森了。
當著我的麵易容嗎…嘶——這女邪物的智商堪憂啊,業務能力這麼差的嗎…陳雲彥差點給氣笑了,指了指身後房門上掛著的“骨牌”。
那是一塊底色為杏白色,經過些許歲月後,略顯泛黃的骨牌。
這是他淡定自若的底氣來源,辟邪之物。
上麵刻著繁瑣的符咒紋路,給人一種古老的神秘感。
“瞧見那塊骨牌了嗎,我門又冇鎖,你要是能進來,就推門試試。”
說完,陳雲彥露出挑釁的微笑。
易容成孃親的女邪物繼續保持溫柔的笑意,語氣中帶著哀求:“外邊有些冷,彥兒彆跟孃親開玩笑了,快些放我進去,莫讓孃親病著了。”
“你在邪物裡邊,也是吊車尾吧…”嗯,和我一樣…不過這女邪物連基本功課都不做嗎?
這原主的記憶裡,何曾見過親生母親啊…陳雲彥都感覺自己有點同情對方了。
“從你第一天偽裝成孃親形象的時候,我就知道你是鬼了。”
陳雲彥道。
女邪物微微一怔,感覺自己的專業收到了侮辱。
鬼邪善於窺竊人心,可以易容成人心中最牽掛的那個人,用以迷惑心智。
這種迷惑手段高明,因為鬼邪能夠分辨出,在對方思唸的名單裡,哪些人尚且在世,哪些己經駕鶴仙去。
這屬於讀心術的一種分類,但無法首接獲取詳細記憶,隻能獲取兩者之間的關係。
女邪物能夠易容成目標母親,自然是滿足了兩個條件。
一、母親是陳雲彥最思唸的人之一。
二、母親在世。
但此刻陳雲彥說出女邪物第一次迷惑時,其實就失敗了。
這在鬼圈裡,是極其罕見的翻車…女邪物笑容不再,專業性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,怒了。
她恨恨的咬著牙:“一派胡言,鬼迷術不可能出錯。
不過是你耍的小聰明罷了,算我輕視你這臭小子了。”
你易容的目標冇錯,隻是我有兩個媽,很不巧,你易容成二十一世紀的那位了。
我是要如此告訴你,估計你也聽不懂。
那一次,陳雲彥差點以為自己睡懵了,要不然就是老媽也跟著穿越了。
不過好在開門前見到了門上的骨牌,神誌瞬間清醒了大半,意識到他身處的異世,是存在鬼邪的!
陳雲彥不打算解釋,指著另一處偏房,那是堂弟的屋子,道:“那兒還有個血氣方剛的小鮮肉,不如去煩煩他。
“彆特麼每天夜裡來吵我睡覺!
我還在發育,睡眠很重要,你懂不懂啊。”
他態度輕蔑,女邪物忍無可忍,如果可以的話,牙齒都要咬碎了!
易容的臉龐如蠟油般融化,現出真實模樣。
竟是一副妖豔嫵媚的臉蛋兒。
早用原皮膚,我說不定就給你開門了啊…陳雲彥毫不避諱灼熱的目光,在女邪物凹凸有致的身段上遊走。
不看白不看,嘖嘖嘖,胸圓腰細,臀兒肥,這要是個三次元娘們,肯定是生大胖小子。
被這種充滿**的眼神盯著全身,女邪物再次感覺遭到了奇恥大辱。
一個未加冠的少年,色膽包天,且還是對女鬼如此!
荒唐啊,How dare you!
這要是傳出去,她還怎麼在鬼圈裡混?
女邪物俏麗的五官變得猙獰,髮絲與身袍無風而飄。
鬼邪也有陰魂,也有神誌,自然有情感。
此刻,她心態炸了,理智在瘋狂喪失。
“你…你彆太囂張!
“三日後妖族北上襲京,屆時我們鬼族也將伺機而動,屠殺光你們人族,你活不了幾日了!
“洗好脖子等著吧!”
轟!
一陣邪風在外頭爆散,捲動翠影,女邪物詭異的消失了。
雲散,皎月明亮了幾分。
陳雲彥愣在窗邊,不斷揣摩著鬼邪的話。
“三日後屠城…”…翌日,陽光明媚的春晨。
陳府大堂。
“你說什麼?
鬼邪三日後,與妖獸一起襲京?”
父親陳長山,端著茶,審視著兒子。
他心裡的潛台詞是,你是不是睡懵了,一大早說有要事,就是這種夢囈之言?
一旁坐在當家次位的二叔,陳天海,當即笑道:“雲彥,你昨日終於初立誓,想來是欣喜的一夜難寐吧,今日精神狀況是不是…”他冇有繼續說下去,意味深長的笑了。
二叔身邊的堂弟,陳煦安,還是那般不露痕跡的冷漠臉。
陳雲彥,行禮道:“多謝二叔關心,雲彥昨日一夜無夢,早上精神抖擻,一柱秦天!
甚至連赤刃都忘記放哪了,怎會在意立誓?”
二叔表情微變,你就裝吧,哪個立誓的少年會不激動?
哪怕如煦安那樣的天之驕子,昨天都抱著赤刃睡覺,今晨更是刃不離身。
你一個十二年才立誓的小子,怎麼可能會睡得著!
陳天海微笑道:“彆藏著了,赤刃雖未開鋒,卻刃靈附著,不小心還是會傷到身子的,拿出來吧,二叔不會笑話你。”
他其實己經忍不住笑了,但覺得無所謂,反正大哥的嫡子,天資愚鈍,人儘皆知,自己隻是實話實說。
不料,陳雲彥攤手,露出“不信你搜身”的模樣,無奈道:“二叔,我真冇帶!
回去還得找找看在哪呢!
“那玩意兒丟了,有地兒補領嗎?
“再說了,刃修路漫漫,區區立誓而己,我真不放心上。
“我們又不是小孩子,哪裡會抱著赤刃睡覺啊,又冇有正式修行,更不會到處攜帶。
“你說是吧,堂弟!”
陳雲彥將誠懇的目光,拋向小堂弟。
陳煦安默默的將腰間掛著的赤刃,慢慢後一挪,再娜…僵硬的轉身,悄悄將赤刃藏在了後麵…“嗯。”
堂弟硬著頭皮點點下巴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