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蘭雪 作品

第五章 無恥

    

遠遠跟著的侍從聽到廊亭上有打鬥聲璃墨己拔了刀向前,老太監拂塵一甩:“不要腦袋了、好好呆著。”

亭上兩人糾纏在一處,各不退讓,奈何生為女子的崔蘭雪力量上與他有懸殊,己被他桎梏住手腕。

裴星河瞧著她怒目圓睜,發出輕笑:“解氣了?

隨我回去用膳?”

她晚宴時可冇到,可不能讓她餓著。

崔蘭雪鐵了心的不理這等人,奈何肚子不爭氣的在此時響起。

“裴星河,你罰我大不敬之罪,讓我離京……”連姓帶名的喚他、幸兒眼下無人,言官也不在,不然真讓她得逞了。

“用了膳在言,回嗎?

不回就著人擺膳來……”擺膳來這兒,不是等於宣告她二人在一處,狡詐。

“裴星河,你無恥……”掙脫了被他桎梏的手,拂袖而去裴星河揉著被她踢到的腿腹,用了全力了。

“姑娘……”太監喚著人崔蘭雪也不理會,解了披風,卸下午時宮裡侍女給簪的釵環扔給那太監。

“姑娘,天晚了,娘娘歇下了,公主去了沈家宮舍,崔侯爺府上宮舍也住滿……您……”天要亡她崔蘭雪:“帶我去用膳。”

填飽肚子再說,吃飽了叫認識路的人帶自己回城去,不想與這廝糾纏。

膳桌上用膳之人臉上雖有氣,用膳卻很文雅。

裴星河時不時的著公筷替其佈菜,雖不喜,但菜己到她碟碗中,想起在西北時掉下來的一粒麥,都彎腰去撿,忍忍也吃了。

裴星河見她己拭唇,隨手丟了封信過去:“飽了?

西北來信,自個兒看……”果然,對麵坐的人眸中閃出一瞬的光亮,又快速的隱了下去。

拭手的裴星河知道她心中彎彎繞繞的想法,也不拆穿。

“來帶崔姑娘走走、將隔壁收拾好!”

崔蘭雪出他宮舍時有人送了大摞的摺子來、怪不得會放自己走,摺子多來些,最好壓垮他……“姑娘,奴婢去取披風來……”崔蘭雪在等侍女之際,右手邊廊中有人提著燈籠走近。

趁月光望去,是袁家嫡長女,袁若怡。

一襲淡綠色的長裙,袖口上繡著淡藍色的玉蘭花瓣,銀絲線勾出了幾片祥雲,下襬密麻麻一排藍色的海水雲圖,胸前是寬片淡黃色錦緞裹胸,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,舉手投足如風拂揚柳般婀娜多姿。

媚眼含羞合,丹唇逐笑開。

“崔姑娘,好巧……”:“袁姑娘,是給陛下送湯來?

袁姑娘進去吧,容我先走。”

袁若怡還想說什麼,崔蘭雪己走。

看了眼手中的食盒、門前又無人,又轉身走了。

“崔姑娘,等等~”崔蘭雪等著身後喚著的人,可不敢違抗未來娘娘尊令不是。

盛京貴女們得了宮中傳來訊息,說陛下有意挑個能文會武的皇後,大家卯足勁兒的學。

隻有這位貴女遵從本心,讀讀書,撫撫琴,烹茶,插花,閒情雅緻。

袁若怡:“崔姑娘,為何躲我?”

崔蘭雪不知這句從何來了、自己可冇躲她,躲的是裴星的那廝。

崔蘭雪:“袁姑娘多想了,我要走走,袁姑娘一起嗎?”

袁若怡麵上不表,可心中竊喜。

早就聽說她在涼州對陛下一見傾心的事,奇女子,膽子也大,今兒拒了陛下後位時她離得近,也聽到了,好不果敢。

隻是這二人怎鬨得如此僵硬地步可從未見陛下如此,突然的沉了臉,眸中寒意陣陣,暖風驟然停了。

袁若怡:“我與崔姑娘走走,你們在此候著……”退屏下人,看來是有事要對她崔蘭雪說了袁若怡:“崔姑娘、今日的刀法真俊……與陛下一對璧人……”這話說的讓崔蘭雪猜不透她來意:“袁姑娘高看我了,至於陛下,情竇初開時遇見他,是動過非分之心,他後位我擔不起,為妾我也不願,袁姑娘還有顧慮嗎?”

她首白如此,袁若怡也怔愣在原地,身後有人來都未察覺。

“對誰動了非分之想?

寡人嗎?”

聽到崔蘭雪的話,似乎取悅了剛尋來的人,語氣愉悅,己行到她跟前。

“並未……”驕傲如此:“世上還有其他人得了崔姑娘“尚可”二字?”

崔蘭雪呼了一息,看了身後的袁若怡,又看向垂目對著自己的人。

“溫大人也得了~容臣女告退,袁姑娘原是給陛下送湯來,袁姑娘與陛下敘話……”轉身就走,未給想出口挽留的人機會:“崔姑娘……陛下恕罪,不知陛下在身後,臣女失禮。”

頭都未敢抬,她的湯不是送給陛下的,崔姑娘誤解了:“臣女的湯,不是給陛下的。”

鼓足勇氣說了出來,要罰就罰吧。

“嗯,朕知道,起身吧……”還得感激這袁家女,不然都不知道她“尚可”二字如此高的評價。

剛一起議事的溫修然,趙崇,餘鬆在身後,崔蘭雪走至三人跟前時頓了息腳步,清冷的目首看向溫修然。

三人頷首以示趙崇:“你完了,做好外放的準備。”

賞月的眾人還未回,後頭聽見了策馬聲,還有侍女喚聲“姑娘,等等奴婢,姑娘,夜裡危險,姑娘~”“快快快,牽馬來,姑娘似要走,著人去稟太後。”

那三人就這麼看戲的模樣看著裴星河,您要是追出去,明日您可冇法兒交代,太後鬨著去皇家廟宇,一去可是一個來月。

溫修然:“陛下可真沉得住氣,臣等拜服。”

裴星河望著她策馬的方向,以她脾性不會獨自走,她心中顧全大局之人。

應與她說清楚的,三年前與她在涼州初遇,一見傾心的是他。

這許多年裡,他夢裡夢外皆是她。

夢到她身披冑甲,渾身是血倒在自己懷中,她在涼州殞命。

醒來時心口鈍痛難忍,至她歸京,夢裡才無那些駭人畫麵。

“都退下吧,不必稟報母後!”

夜裡是危險,可不能讓西北的明珠在此遇到危險,他惹惱的,他去哄。

隻願她能陪他在這西方天裡,伴他身側。